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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一位妙手仁心的牙科醫師
如果你發覺你簡單、明確的生活與思維方式因「天外飛來的橫禍」而被迫扭曲改變,甚至抑壓了你生命的活力、潛能的開展時,你如何調適與修復創痛,我真的迫不及待集聚眾人的智慧與寶貴人生體驗來讓我逐漸凋萎的心力獲得「起死回生」的救治。
說是「天外飛來的橫禍」實在並不誇張,因為你作夢也不可能想到會遇到這種事,一個文明社會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存在,即使在落後的非洲也是絕無僅有吧!而你就是碰上了,也終於體會到「閉門在家靜坐,禍從天上來」的「人世無常」,以及當「不速之禍」來臨時,人是多麼的渺小無助。
去回顧我的一對兒女的牙齒矯正的歷史,對於我這個母親只能用「椎心刺骨」之痛,「驚恐慌亂」這些字眼來形容,即今,似乎猶然在噩夢的傷痛中難以復原。
也許這個佛家所謂的「末法時代」所呈現出來的混亂,讓渺小個人的喜、怒、哀、樂最終就像那美麗的樓蘭新娘一樣淹沒在歷史的風沙之中,但個人生命的血淚交織、痛苦掙扎,或破繭而出,都是生命無可替代的真實呈現,只有被記錄下來,才能避免後人重蹈覆轍,減少痛苦的產生。
這是我從介紹日本教育家鈴木鎮一的書籍中被強化的思想,鈴木在閱讀了大量的課外書籍後,感覺到應該還要讀天理,讀每個生命─這本無字的天書。
時至今日,我依然相信,在現代進步的醫療技術體系中,齒列矯正應該不是什麼玄深高妙的醫技工程,必須考量的只是「專業素養」、「認真負責」、「醫德」這些技術與心理層面的問題罷了,至於醫生「聞聲救苦」的偉大人道情操,那就是病人莫大的福氣了。反之,可憐的病人就要淪為「刀俎上的魚肉」了。
我們的情況多麼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而無論怎樣也無法理解,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因為我們向來對醫生的尊敬、信任可謂無與倫比;可是,一個朋友聽完我的敘述之後,竟然語帶玄機,意味深長的望著我說:「有時候個性會影響命運。」當我皺著眉頭,狐疑的問她:「什麼意思」時,她的回答竟然是:「妳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價值紊亂的時代,光是善良並不足以保護自己,連佛家都要教誡我們,自保之道是慈悲與智慧兼具。」我頓時淚如泉湧,痛哭失聲。
是什麼樣的思維,竟然讓善良與信任變成生存的負面因素?這個社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雖然她的說法未必全然正確,但我自己也隱隱嗅出了一些端倪。記得當時我是充滿期待的帶著我的大女兒走進那家醫院,她那年高一,兩顆小虎牙,像大部分的母親一樣,冀望她即使容貌平凡,也能靠著一口整齊、美麗的牙齒來加分。
結果,牙科主任什麼也沒說就叫一個年輕女醫師(不知道是何資歷,只知道她也是聽矯正醫師上課的一個)帶去拍照,然後囑咐說拔兩顆牙,我們一切相信專業,我們什麼都不懂,也就什麼都沒問,不過似乎聽過一些矯正過的朋友談過,大多說是拔四顆,我心裏想,也許這醫院的醫生比較厲害,我女兒只拔兩顆,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女兒告訴我兩顆是同一方向時,我有些納悶,不過,我告訴自己,要相信專業。
女兒高二時,兒子初二,牙科主任問:「兒子要不要矯正啊!第二個少算四千元。」說一句良心話,不要說少四千,就是多八千,對一般正常家庭來說,人家也不會太在乎,會去注意孩子牙齒生長狀況的父母,他們更重視的是品質,我所以會應允,大部分是由於兩個同時進行,對於上班族的我來說比較沒有時間壓力。於是,兒子也在這家醫院矯正,牙科主任說他不必拔牙,我們也沒有意見,反正,我們一切交給專業,我們靜心等候美麗的成果。
也許過度的信任真的也是禍源,當我周遭的朋友或同事的小孩們一個個順利成功的完成牙齒矯正,比人家多兩倍時間在這家所謂「教學醫院」矯正的大女兒卻從學校哭著回來,說是同學說「妳的門牙歪了!」總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的我並不曾發覺事態嚴重,還天真的以為只是矯正尚未完成所致,直到取下牙套後,下排牙齒上有兩顆還箍著鐵絲,替她取下牙套的一個實 習 醫師(不清楚他的身份,因為他也是在矯正醫師旁邊上課的一員)幾乎違反醫療倫理的嚇唬她說「要終生箍著鐵絲」時,女兒當場哭了出來,她氣急敗壞的哭泣著:「怎麼辦啊!媽媽!」我終於發覺了事態的嚴重性─拔錯牙了,又不肯面對責任,把事實情況告訴家長,加上每次上矯正器的都是不同的實 習 醫師(不清楚他們的身份,因為那些人每次都圍著 那教學 醫師上課),於是導致這種慘狀,在「心如刀割」、「欲哭無淚」的情況下,我忍著痛苦,按捺著情緒以平和的語氣低姿勢的請教那牙科主任:「以我這外行人來看,都會想到拔兩顆牙,而且是同一個方向時,門牙怎麼會對齊,你們為什麼會做這種事呢?」那牙科主任以一副「事不關己、「你急我不急」(現在想起來覺得更像是凶貓弄著可憐奔逃無路的老鼠)的聲調說:「因為我們的病患有些人不喜歡拔太多牙啊!」我哭泣著說:「我們是來矯正,不是來矯歪的,為何不跟家長溝通呢?」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要不然你就去告啊!」天啊!人怎能如此沒有「醫德」,我們是他的客戶,不是仇人啊!而且一個中年醫職人員,怎會如此幼稚、歹毒呢?
當我先生聽我哭訴趕到醫院時,那牙科主任也把警衛叫來了,我先生以嚴正的口吻告訴牙科主任:「醫生所以是社會上受人崇仰的行業,是因為他做的是『活人救命』、『消除病痛』的醫療行為,因之,醫生最重要的工作也不過就是讓人『安心』,今天,我們無法了解你們為什麼要如此惡意的傷害對你們如此信任的顧客,動機是什麼?我們不想去追究,我們只想請教你們如何補救,如果一個付錢的顧客來跟你尋求一個「安心」,必須被如此對待,那你們醫院成立的願景是什麼?一個不能帶給病患『安心』的醫院,到底他存在的意義在哪裡?但是據我所知,你們醫院的其他部門不像你們牙醫部門這樣啊!哪有叫人『花錢找罪受』的啊!」
也 許是 先生的理直氣和,但是依我的直覺最讓他震撼的是最後兩句,牙科主任不再耍狠,矯正醫師也從內室走出,樣貌誠懇的說可以重新矯正,並且簽了一份切結書,保證以後不會臉歪嘴斜,只見那牙科主任一直跟他叮嚀不要亂保證,並且在切結書上加上一條「治療結束時,應請公正第三人『齒顎矯正專科醫師』來判定」。矯正醫師也看來好意的問我:「兒子是不是也拔牙重來?」我們實在不懂要不要拔牙,只是去拜訪的朋友的小孩大都拔了四顆牙,也覺得矯正了兩年的兒子,不像報紙上刊的─矯正過後的臉孔,中線輪廓變深了,臉孔變美了,倒是覺得他嘴巴變翹了,也就只好答應了。
在重新矯正前有一個禮拜的空檔,我不辭辛苦的到處拜訪同事們口中的名醫,幾乎每一個的回答都讓我無所適從,千篇一律的答案都是─「所有的療程都在那家醫院,就在那家醫院重做吧!」有一個同事的建議曾讓我動心過:「換家醫院或許成功機率大,因為好像沒聽過像你們這樣的!」
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抉擇,似乎每一個選擇都關係著孩子的命運,我每天禱告祈求上帝賜予我所羅門王一般的智慧,讓我有最明確的判斷和選擇,最後我在充滿痛苦和恐懼的情況下選擇原來的醫院重新再來,我的要求是不能每次再讓不同的醫師上矯正器,當我詢問醫生重新矯正還需多少時間時,他的回答是一年多。
結果一拖又拖了二年多,大女兒到外地求學期間,因為矯正器戴了那麼多年,同學中難免有人也矯正過的相互談起來,有矯正一年多的,大部分都是兩年多,聽說她矯正七年多,莫不震驚,每當她晚上因煩惱而無法入眠時,便打電話向我哭訴,每次一接到電話,我經常是徹夜難眠,幾乎要發瘋。
但是我知道我是不能倒下來的,因為我是一個母親,雖然我不知如何著力,但我也要努力,這期間真的讓我嚐盡了人情冷暖,一個朋友聽到我的故事時,連聲唸「阿彌陀佛」,因為她遇到一個不計私利,真正有仁心的好醫師,他告訴她:「妳的孩子只不過是兩顆小虎牙,幹嘛要矯正呢?」記得一個先生朋友的小孩也是給那家醫院矯正的,不過已搬到中部去了,好不容易千方百計的找到她的住址,他的太太竟然讓我感覺有點「幸災樂禍」,「沒有啊!我們是給另一個醫生矯正的,兩年多欸!大概是越多年越漂亮吧,嘻嘻!」一個同事的小孩是唇顎裂患者,從第一次看到她的孩子到幾年後再見面,三、四年間孩子已成為一個俊偉的青少年,臉部已幾乎看不到唇顎裂的痕跡,更難得的是一口整齊美麗的牙齒使得五官臉型更加端正,當我不勝羨慕的稱讚她的孩子的改變,尤其是牙齒的漂亮時,她開心得幾乎合不攏嘴,她慶幸自己找到一家好醫院,遇到了一個鄉下出身的純樸善良的牙醫,每次都會不厭其煩的與家長溝通,然後工作時又是那麼的專心細膩,她充滿了感恩。
我越來越覺得無所適從,在那家醫院出入的時間太長了,總覺得那些出出入入的醫生,尤其是那幾個圍著那醫生上課的「實 習 醫師」(不清楚他們的身份),臉上的表情似乎很詭異,終於有一天,一個比較嚴肅的醫生從我旁邊走過,用一種有點焦慮的聲調對我說:「妳的孩子矯正那麼久不好啦!」我又一次的受到驚嚇,終於忍不住的把這件事告訴了一個比較理性、冷靜而且比較善良的同事,因為她常告訴我她女兒的矯正醫師是如何細膩、盡職又專業,與家長的溝通互動又好,讓她也間接的學到了很多相關知識。她從頭到尾仔細的聆聽了一遍,又仔細的思索了幾分鐘後,用一種旁觀者的冷靜,緩慢又清晰的吐出了每一個讓我心驚膽顫的字眼:「妳一定希望我說真話,但是真話有時是很殘酷的真相,希望你能明瞭,妳遇到了沒有醫德的人,一個在醫界待久,敬業謹慎的態度逐漸疲乏,而本性又不是很善良的人,當他用隨便的態度來面對他的工作時,病人是很不幸的,有些醫療傷害,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矯正的時間拖得越久,蛀牙的情況越嚴重,順便可照顧牙醫部門的生意,而妳有一張單純、善良,很容易相信別人的臉孔,也不精明,便成為人家的對象,妳唯一的辦法便是找一個對醫院有影響力的人,請他關照一下。」
我的情緒一下子又掉入地獄的最底層,就像電影「基度山恩仇記」中,男主角不明所以的被關進監獄,日以繼夜的在斗室般的監獄來回盤旋,找不出是誰,又為什麼要害他的理由,驀然發現自己鬍長及胸,終於仰天發出裂人心肺的尖叫,而我的反應卻是全身癱軟、幾乎暈厥。
有一天晚上,當我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種極端痛苦、悲愁的情緒充塞到幾乎窒息,甚至於了無生趣時,強撐著身子,顫抖著手腳,寫了一封信給該醫院的董事長,訴說由於對他的崇敬,才進他的醫院,祈求他發揮悲心,救救我的孩子,叮嚀他的醫師為他們的醫療盡責,幾乎是一字一淚的終於寫完那封信時,倒頭就睡,暫時結束了長久以來的失眠。
恰如其分的,董事長請他的秘書打了一通電話給我,說已交代醫院盡力處理。本來就以為像王永慶派遣他的醫療團隊到彼岸救助一個先天心臟缺陷的女孩那種善行不是隨處可見的,但我要求的也只不過是透過他們的醫療體系幫我尋找一個真正夠「專業」的醫生來安定一個母親的心而已。
醫院根據那封給董事長的信來了覆函,那封從頭到尾「文過飾非」的回函幾乎讓我氣絕,我難以想像,人怎能可惡到這種地步,本來以為只要他們承認自己的輕慢,好好補救,我們也就自認倒楣算了,怎麼還要「軟土深掘」的給家屬「二度傷害」呢?一個有點智商的人都會知道他們撒謊。一、關於老大,他們說事前已告知不拔牙難以對齊中線,只是家長不同意,因此有爭執,事實是他們有拔牙,只是拔的是同一個方向的上下兩顆,又因為我們對牙齒矯正是完全的無知,才會相信所謂的「專業」,從帶孩子進醫院,就完全由醫院一手包辦,從來沒有人跟我們溝通過什麼,即使老二在重新矯正後醫生宣告要拆下矯正器了,我才走進矯正室請示醫生「為何縫隙還那麼大?」時,他不情不願的拉長聲音「嗯……」的一聲,也不回答我的問題,跟我的同事說她孩子的矯正醫師邊跟她溝通邊跟她上課完全兩樣;何況矯正本來就是美容的範疇,怎麼有人花錢取把門牙「矯歪」呢?歪到一邊的門牙是多麼可怕啊!至於老二為何在矯正兩年多後,又要拔牙重新再來,則隻字未提。
「為什麼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我發現幾年之間這個問號不斷的在我的坐、臥、行、止間干擾著我,思緒常陷入恍惚,我也不斷的去拜訪一些矯正過的人,每個人都認為「不可思議」,我的冷靜、理性的同事的話又讓我「心驚膽顫」─「這種醫療美容的工作,本來就是要精確評估,哪有一試再試做不成,再試一下的,那牙齒不就蛀光了,病患是付錢的人,醫療權益應被列為首要,哪有拿病人當活體實驗的,又不是七三一部隊!」奇特的是,有一次兒子告訴我曾在醫院遇到一個高中時的同校同學,我循著同學錄找到這個孩子,他剛好在家,媽媽陪著他下樓,孩子矯正的情況卻是出乎我意料的不錯,媽媽微笑的告訴我說:「給X醫師矯正的。」赫然發現就是偷偷警告我「你孩子矯正那麼久不好啦!」的那個醫生。更奇特的是兩個同年齡的孩子,開始矯正的時間相近,一個一開始就拔四顆牙,一個卻是不拔,中途重新拔牙再來,矯正時間差了一倍。只是那媽媽提醒我的話卻讓我心情沉入谷底─「妳那麼焦慮會影響孩子心理的!」
整個人又陷入迷霧叢林之中,難以做出最有智慧的判斷,到底要像電影「美麗人生」中的猶太爸爸自始至終以「善意的謊言」讓孩子沒有恐懼的快樂成長呢?還是要像電影「空中危機」的茱蒂福斯特那樣勇敢、堅決的找出真相呢?
生命的荒謬、無奈、扭曲、痛苦,我年輕的時候總是難以體悟,就好像看卡夫卡的《城堡》,總覺得頭昏腦脹,不是很能了解他想要表達什麼,遇到這樣的事後,再去對照他書中的象徵意義,竟然有恍然大悟的驚嘆─那種小人物面對強大而又荒謬的世界的無力感,正那麼痛苦無奈的衝擊著我,我們的情況不就像卡夫卡筆下那些平凡的小人物,他們在這充滿矛盾、扭曲變形的世界裡惶恐、不安、迷惘,遭受壓迫而不敢反抗、又無力反抗的痛苦悲哀,終於讓我有了「感同身受」的悲憫;一如早年時,看到佛家「苦海無邊」的說法,實在難以體悟,然而,當「不速之禍」來臨時,終於感受到「浮生」兩個字的意象是何等鮮明,前半生中所遭遇到的種種挫折災難與現在遭逢的困境相比,竟然想不起當時的痛與苦,然後整個人被現時掀天揭地的痛苦逼得有如在煉獄中掙扎的痛苦靈魂,原來那是身為母親無法保護子女的萬念俱灰啊!
在商周上看到陳長文引用紀佰倫─「這世上若沒有愛你的心與你愛的心,那你不過是一粒飄蕩的塵埃。」來寫他的父愛時,我淚流滿面,不能自已,在電視上看到罕見疾病的曾晴,我每晚跪地為她祈求禱告,那一對不知姓名的得了罕見疾病而逐漸衰弱的姊弟,我祈禱他們的父母帶他們到遠方旅行的途中能碰到奇蹟,不藥而癒,邵曉鈴車禍重傷的那晚,我是凌晨起來為她祝禱,生命的意外悲苦需要世人的愛心來同心襄助度過,我的孩子所受的人為傷害,有誰來助我一臂之力?
在痛苦的驅策下,我逐步的走向宗教的領域去尋求答案,我的佛教典籍告訴我─「這是前世業障。」,我又淚流滿面,前世業障要讓我一個人承受,不要牽扯到我的子女,當佛學班的班長問我:「在這個境裏面,你學到什麼?」我幾乎氣息微弱的回應他─「這個境將我帶到那裏?」關懷員用前世今生的說法來讓我釋懷,在梵音低唱的氛圍中要我觀境懷想,不知怎的,我看到的是一隻母鹿帶著兩隻小鹿驚恐逃奔,後面是追逐嬉戲的獵人。
只是,我總覺得,這世界應該還有天理,因為,個性「大而化之」的老大每次幫她的老師募收慈善捐款的時候,總是細心登載,最後把自己的積蓄都捐上去;老二小時候,每當經過舊家巷口總要給賣「車輪餅」的老伯伯多買一些,因為「老伯伯不知道能不能養活自己?」。印度著名佈道家柯馬太南下佈道時,我全程參加,當他用詩一般的語言說出─「天上的小鳥有沒有垂頭喪氣的?身為上帝的子女,你們有權利像小鳥一樣的自由飛翔,把你們的重擔交給上帝吧!」,三天之中,幾乎每天都淚流滿面,教會的幾個長老一齊幫我禱告─「尋找到一個妙手仁心的牙科醫師」。
每當女兒照著鏡子,「不知怎的是這個樣子?」時,我就心驚膽顫,而當我告訴兒子某人的小孩考上醫學院時,他冷漠的說詞也讓我緊張─「如果沒有好品格,當醫生不是害更多人嗎?」因為即使遇到這種事,我也不要他們全然失掉對人的信任,因為沒有信任的人生不可能是幸福的人生,而世界上真的是有善良的人的,就像我因痛苦而去看「身心科」時,身心科的醫師介紹他的牙醫朋友在電話中一直給我鼓勵、打氣。─「人類醫技越來越進步,有一天你小孩的情況會有改善的。」就以我常參加的一個宗教團體,一大群不計名利,甚至於不支薪的從事教育學童,改造社會環境的師兄、師姊,你會由衷的感受到一股善業的力量,默默的在為這個逐漸沉淪的社會,做力挽狂瀾的全力付出。
「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聖嚴法師的智慧常是我被無明蒙蔽時的一線曙光,「救苦救難的是菩薩,受苦受難的是大菩薩。」法師的智慧也在當我被煩惱的面紗遮蓋時稍微喘一口氣,只是莫名其妙的跌了一跤,等爬起時,才發現人生已走了樣,怎可能是「受苦受難的大菩薩」呢?「讓自己的苦難不在其他人身上複製,讓自己的苦難終結其他人的苦難。」一個朋友提出了較為西方的解讀─「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小小善願能救世界。」一個佛教團體的朋友,引聖嚴法師的自在語來送我,含蓄中有勸進的意味,只是「亂世浮生」中有什麼法則是我們能依循的。
眼淚已經流乾,驚恐卻揮之不去。尤其有一次女兒跟矯正醫師反應「門牙還是有點歪!」時,矯正醫師不耐煩的說:「哪裡歪啊!」並且拿起一把銼刀磨她的門牙,直到上車,才驚恐的哭訴─「琺瑯質沒了,琺瑯質沒了!」我問明情況後,掉轉車子,進入矯正室,幾乎用哭泣的聲音拜託他─「孩子已經夠可憐了,就請你多拿出一點慈心、悲心吧!」頓時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是身在叢林還是人類社會。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當這思維不斷干擾我,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時,我在想,這後半生是否要這樣走下去,就像那小說中被不幸命運播弄的悲劇角色,在不幸命運的碾壓下,抑鬱以終。我的冷靜、理性的同事給了我「暮鼓晨鐘」般的當頭一棒:「其實簡單的思維可以得到更明晰的答案,這根本就是臺灣版的白色巨塔嘛,只是日本版的還更人性一些;有人以輕慢、不重視醫療道德與病患權益的態度來面對病患,有人視若無睹,有人根本不敢發聲,妳又過於單純、相信別人,於是就發生了這種事,這種情況不僅是匪夷所思,簡直就是駭人聽聞,這種犯行或許可用高貴的人性來寬恕,但決不能被遺忘,這應該是上天給妳的使命,但妳什麼都沒做,才會整天痛苦不堪,把它說出來,正是一種治療自己的方式,也是治療這個沉淪社會的一種力量,即使微弱,也聊勝於無,那樣一批視若無睹於醫療犯行發生的年輕醫生,一旦踏入醫界,醫療品質可想而知;除了喚回某些人已沉淪的醫德,也可提醒其他媽媽避免這種悲劇,如此,也算是善行一件,這才是消除業障的資糧,否則,妳跟妳孩子的眼淚都白流了。其實,臺灣醫界,臥虎藏龍,不乏既專業,又敬業,更重要的是重視生命人權的善良醫師,也許能有所補救,讓你恢復對人的信心,讓你真正的放下。」
在價值體系紊亂,社會整體制度未臻健全的時代,只有靠群眾的力量來共同尋找並維護弱勢族群的醫療安全,我祈求眾人的力量來尋找一個全方位的牙科醫師,期望他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麼做,讓臺灣的高水準醫技幫助生命的品質真正提升。而因遭此困境而逐漸衰弱不堪的我亟待有人告訴我,當你有這樣一個「意外的人生」時,有何種人生的智慧來自處?而我亦迫切需要在思緒日趨混亂的此刻,能匯聚眾人的智慧來指導我如何安頓、強化孩子的心靈力量。─一場浮生驚夢若有人性的光輝協助走出,就等於「苦海人生」中,有「普渡眾生」的「慈航」,生命的意象就不至於淪於飄泊、孤寂、蒼茫無所依止吧!
(經授權,代本文作者將文章張貼於此,如果有人知道不錯的牙醫師,歡迎回應告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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